两周后,利德尔公爵庄园,爱丽丝按时来到书房,准备接受今天的课程。
令她意外地,今天依苏拉也在房间里。
书房的办公桌上摆着瓶瓶罐罐的各种药材,依苏拉和公爵夫人正在办公桌旁等着她。
“今天这是怎么了?”爱丽丝有些诧异。
平时依苏拉并不会出现在她的课程上,而且她能隐约感觉出今天课程的气氛有些不一样,似乎要比平时……更加严肃一些。
“最近你学的很刻苦,已经初步具备了一定的魔药知识,魔女的力量也适应得很快,所以我们昨天讨论过后决定……”公爵夫人说,“试着给你安排晋升的仪式看看。”
“这么快?”爱丽丝很是意外。
“你可是集中了我们为你提供的资源来晋升的,要知道依苏拉陛下当年被王国寄予厚望,晋升到中位阶一共也只用了半年不到。”公爵夫人说,“而且,我们也没有太多时间磨蹭了。”
爱丽丝清楚没有太多时间的含义,距离今年地方圣学院的升学考试只剩下大约两个月,两个月后卡蜜拉也将从西南圣学院毕业,她必须尽早做好准备。
插班入学公爵夫人会帮她安排,至于考试本身,她自己没什么问题,剩下需要做的也就只有强化作为魔女的力量了。
潜伏在凛冬王国的大魔女莎弥拉被雪公主处死,如今依苏拉她们复国的计划只能集中到寻找圣遗物上,爱丽丝的任务如今对她们可以说就是“全村人的希望”。
“对一般的荒野女巫来说,晋升第八位阶,材料才是最大的门槛。不过这一点我替你解决了,只要用钱从黑市买就行。”公爵夫人笑着比划了一个数钱的手势,“这个道理总结起来就是——有钱能使鬼推磨。”
“没想到有一天我居然也会有机会享受到金钱的力量。”爱丽丝自嘲地笑笑。
公爵夫人之前教过他,不同祝福途径前期的晋升仪式会有一定区别,但殊途同归,基本上都是摄取魔兽的力量强化自身。
“战士”途径的被祝福者,要晋升需要独自一人,正面猎杀特定的魔兽,然后沐浴魔兽的血。
“红月”途径的被祝福者则需要采集特定几头魔兽的血混合成“血之祝福”,在圆月之夜服下——“血之祝福”有时候也可以用大量的更高位阶的祝福者的血来代替。
而“魔女”途径的祝福者,则需要用自己的魔女之血和魔兽材料混合,调制特定的晋升魔药服下。
在公爵夫人教授她的理论中,所谓魔兽,其实严格来讲不是生物,而是流散在世界各地的各途径权柄力量的碎片活性化的结果。其证据就是魔兽不会繁殖,而是直接自然生成。魔兽的遗骸素材在保存过数十年后会失去力量,逐渐变成粉末状的残骸,最后化为烟雾消失。
“魔女第八位阶的晋升仪式很简单,就是亲手调制自己的晋升魔药。”公爵夫人解释,“这一环,我们帮不了你,你只能靠自己。”
“我明白。”爱丽丝上前。
公爵夫人将一个小瓶摆到她面前:“我以前跟你讲过,‘魔女’第八位阶晋升需要的魔兽材料是鬼面蝶的鳞粉,能与之相辅的材料总共有十六种,你只能取其中三种,哪种辅助材料适合你,你身为魔女的直觉会指引你。”
“我记得您说过鬼面蝶的鳞粉是致幻的吧。”爱丽丝问。
“没错,第八位阶的魔药会令晋升产生幻觉,幻觉的内容因人而异,可能是美梦,也可能是噩梦,个别人还会在幻觉中看到一部分未来的预知。你必须克服幻觉,不能被其蛊惑,也不能被恐惧吓倒,否则……”公爵夫人说。
“晋升就会失败?”爱丽丝问。
“不,魔药一旦调制成功,你的晋升仪式就等于完成,魔药服下去起效了就会晋升。但如果你深陷幻觉的话,会有很大概率导致你的精神受损,绝大多数案例显示这种受损会是永久性的,可能会导致当事人认知能力的大幅下降。”公爵夫人说。
“能总结一下吗?最坏的结果是什么?”爱丽丝听着有点绕。
“你会变成白痴。”公爵夫人顿了顿,又补上一句,“一个有着‘占卜师’能力的白痴。”
“我说这风险是不是大了点?”爱丽丝一下子傻眼了。
“放心吧,按以往的统计,第八位阶的晋升成功率有九成左右呢。”公爵夫人微笑。
“意思是依然有一成的人失败了对不对?”爱丽丝还是有些顾虑。
虽然听起来成功率很高,但这失败的结果是她没法承受的。
“没关系,就算你失败了,我也会照顾好你,顺便帮你完成你的遗愿。”公爵夫人竖起大拇指,一脸“你就放心地去吧”的开朗笑容。
“你这一副让人去送死的语气根本让人安不下心好不好!”
这时依苏拉开口了:“追求力量终归是有风险的,每条途径皆是如此。位阶越高,仪式条件就越苛刻,要不然帕特拉也不会一直停留在第六位阶。你现在还有的选,可以放弃。但没有主动预知的力量自保,我不推荐你以魔女之身去圣堂学院冒险,那里可不缺异端审判官。”
爱丽丝转向依苏拉,想了想,开口问道:“那我如果放弃的话,我们的交易就结束了对吧?”
只是略一思索,依苏拉就给出了答案:“你不愿意冒这个风险,我能理解,我也不会强求。你的仇人,不管你如何选择,我都可以帮你杀了她,毕竟对我来说这不是什么难事。以后我也会继续为你提供庇护,就当是我还你的吧。”
“陛下!”公爵夫人急急忙忙地凑近依苏拉,小声提醒,“你别太宠她了!这里需要的是公平交易,她如果拒绝的话,我们的计划又要重新制订了!”
“安静。”依苏拉用手势制止了公爵夫人进一步说下去,眼睛一直看着爱丽丝,“你自己决定吧。”
爱丽丝和依苏拉对视许久,垂下了眼睛:“谢谢,可你不欠我什么。”
她伸出手,戴上桌子上的皮手套,做起了调制魔药的准备:“我做。反正已经变成会被异端审判所狩猎的魔女了,不如就干脆当一个厉害点的魔女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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